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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宇王朝,承德四十一年,

  “快!抓住她!二混家的牛车很快就到了!”

  “我们这么做能行吗?她哥她姐万一醒过来……”

  “醒过来?徐明朗一个破瘸子,落水昏迷都三天了,不可能醒了!”

  “我给你说,王婆子昨天去看了,那徐明月,早断气了!”

  “再说人家大伯母都同意了,有事也找不到咱们!”

  一群人吵吵闹闹在院子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猴儿一样左躲右闪窜进里屋啪嗒一声落了门栓。

  徐明月与徐明朗并排躺在家里唯一的一张木床上,脸色灰白。

  小丫头怕的不得了,跪在床边抽抽搭搭的哭。

  为了给哥哥治腿家里欠了不少钱,这次阿姐不行了,村里人就想要把她抓走卖了钱抵债。

  “呜呜……阿姐……大哥……”

  门外的人啪啪的拍门怒骂,门里的人悉悉索索的哽咽。

  没人看见徐明月青白的手指轻微的抖动。

  眼前一片漆黑,要问徐明月什么感想,就一个字,吵,脑瓜仁儿快炸了。

  怎么回事?她不是因为钓鱼线甩电线上被电死了吗?

  哎!后悔啊!就后悔,非常后悔!干什么就非得去钓鱼呢?

  杂乱的记忆极速涌进脑海,外边的见里面没动静,拍门声改为撞门声。

  “快,牛车来了!赶紧把那小娘们儿抓出来!”

  “这小蹄子还挺值钱,思春阁愿意出十两银子呢!”

  “亏了亏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趁那徐老二还没断气之前一起卖掉!”

  撞尼玛了个必啊!还有,这是人话?人干事?!

  接收了前身记忆的徐明月快气炸了!

  父母双亡的一小姑娘,辛辛苦苦将妹子拉扯大,终于等到大哥当兵回来了结果大哥双腿残疾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硬是把一个残破的家扛起来了,可想而知有多不容易。

  结果村里二混子因为馋人小姑娘身子愣是把她哥推河里了,小姑娘好不容易把她哥捞回来,结果回来俩人都病倒了。

  数九寒冬,小姑娘就这么没了。

  “嘭”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几个汉子骂骂嘞嘞走到床边抓人。

  “左右都是一个结果小蹄子闹什么幺蛾子?”

  “跟她姐一样,惯会瞎折腾!”

  跪坐在床边的徐明清绝望的闭上眼睛,就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小羊羔。

  二混子的手即将要抓住她胳膊时被一只苍白的手用力抓住了。

  只见传闻中“断气了”的徐明月猛地坐了起来,一只手还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

  那双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二混子,月光从破了洞的窗户里洒进来,气氛一时间很凝固。

  一声尖叫让徐明清睁开了眼。

  “啊!诈尸了!!徐老二诈尸了!!!”

  二混子惊恐的瞪大眼睛被徐明月抓住的手臂疯狂抖动,就像上边绕着条毒舌一样。

  随后而来的大伯母林玉莲刚进门就听见这声,不耐烦的开口嚷嚷。

  “你瞎吵吵什么吵吵?那死丫头早就断……”

  话没说完她就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神,这怎么回事?隔壁王婆子不是说她早就断气了吗?

  后来她也摸过了,这人心口都冰凉了,还有活的可能?!

  徐明月听到动静转过头冷冰冰的看着林玉莲,半晌,咧开嘴阴森森的叫人,“大伯母,地下好冷啊,我来看你了,你高兴吗?”

  “啊!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推的朗哥儿也不是我,都跟我没关系!!”

  她惊吓的口不择言跌跌撞撞的扭头就跑,撞翻了门边的烟台都没察觉。

  一下子人跑的鸟兽散尽,二混子腿软的刚站起来要跑就被徐明月抓住了衣襟。

  作为鬼片爱好者,她十足十的还原了一个惊魂笑。

  “兄dai,这么快就走了?”

  二混子哆嗦着向前两步,啪的一声跪在地上,一阵难闻的骚味儿从他身下传来。

  看着渐渐蔓延而出的水迹徐明月沉默了。

  这就吓尿了?啧,多大点胆子!

  凛冽的寒风吹过破旧的窗户传出“呜呜”的近似于哭泣的声音。

  “哎,好冷啊。”徐明月感慨一句。

  二混子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扑腾着跑走了。

  人都走干净了,徐明月低头看着呆在原地的徐明清。

  她对视上徐明月的眼睛,突然回过神来,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阿……阿姐……你带我走吧……带我一起走吧……”

  她一边哭一边颤抖,这破日子她实在是过不下了,她不像阿姐那么坚强,撑不住这么残破的一个家了。

  “哎,”徐明月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的抚摸着她,“瞎说什么呢?”

  “姐跟你说啊,我之前是骗他们呢,死什么死?咱才不死,你姐命大着呢!”

  好歹忽悠半天徐明清才相信眼前这个阿姐是活的。

  三天未尽米水,徐明清抹着眼泪出去给徐明月弄东西吃。

  徐明月打量着这个记忆中的家,父母早亡,家里唯一的男丁徐明朗从军。

  本来东西两屋,现如今西屋荒废,能住人的只有东边一个屋子。

  房顶跟窗户都有细碎的月光照进来,身上的被子也是又旧又破。

  徐明朗闭着眼睛,俊朗的容颜跟这破屋格格不入。

  “喂,能听见吗?”

  她拍了拍了他的脸,没有一点反应,触手的皮肤冰凉,然而脉搏急促。

  以她华夏第一医院首席医师的经验来看,这是寒毒攻心了,不把热发出来今晚他必定凶多吉少。

  “阿姐,家里没多少米了,我给你煮了粥,你喝点就休息吧。”

  今晚一时将大伯母等人忽悠住,明天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定会过来闹的。

  徐明月沉默了,看着碗底沉淀的几粒米,对“家里没有多少米”这个概念有了直观的概念。

  看着这一家病的病小的小,三两口喝了所为的“粥”。

  “谁家里有银针吗?”

  她问徐明清,那小丫头歪头想了下,“村长家好像有的。”

  “你去借来,”说着,徐明月将脖子上的银兔子挂坠拿下来给她。

  “你把这个给村长,跟他说就借用一会儿,用完马上给他拿回去。”

  这挂坠虽然小小一点,但是胜在特别精致,是徐父在世时给徐明月置办的嫁妆,以前再难徐明月也没打过它的主意。

  “阿姐……”

  小丫头又要哭,徐明月脑瓜儿疼的揉了揉额头,“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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