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朝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满头大汗背着包走了。
唐玄大喊：“不要吃完了，给我留点！”
小树举高手跟他比了一个OK。
校卫看着他，“你可以叫外卖，在门卫室休息一下。”
“我早上吃得很饱。”唐玄其实是不想满嘴菜味地面试，打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走到门卫室坐下。
校卫不由得再次打量他。身材高大，五官英俊，这样的人只要放得下，吃香喝辣应该很容易吧？
却选择来到高考工厂。有理想！
下午两点，唐玄被校卫带到行政办公室。校长并没有在。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隔着桌子远远地问了他几个问题，相当于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就给了他一套试卷。
早知道不像找雇主那样叽哩哇啦地一堆问答，就吃点饭好了。唉，这肚子咕咕叫起来了，看着卷子眼睛花。
唐玄只好求助：“天道爸爸！”
“人是铁，饭是钢，你娃儿不吃饿得慌！爸爸来体验人生，你不带我去吃香喝辣，偏要学爸爸不吃饭不睡觉......”
“行了，行了。”唐玄直接打断了他。
忍着饿，拿起笔，还好，可能是看他简历里写的是自学完初中课程，所以这套试卷也没有脱离初中范围。
刷刷刷就答了下来。
不到两个小时就答完了语数外、文综、理综一共五张试卷。
老师放下书走过来，收走他的试卷离开了。
考试的时候忘了，现在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唐玄抱着肚子仰靠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只想快点去吃饭。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老师走进来，比起刚刚一脸严肃，脸上终于浮起了亲切的笑容。
跟唐玄点点头，“非常不错啊！现在就可以为你办理入学手续了。”
“真的吗？”唐玄高兴地跳起来，然后开始填入学资料的时候顿住了笔，“老师！我上高一一班？”
“对啊！高一一班是特快班。你初中成绩不错，所以就分到一班。”
“不是，老师，我上的到底是高一还是高三？”
老师也奇怪地看着他，“当然是高一啊！你刚刚做的是中考试卷啊！你不是......”老师又把他的简历拿过来看了一眼，“学的初中课程吗？”
“是！”
“那当然是从高一开始上啊！”
“老师我已经二十啦！”
老师笑了，“没关系，等你上了高三，你就会发现比你老的大有人在。”
唐玄根本笑不出来好吗？他哪有时间从高一读起？还有女儿要养好不好？在这个高考工厂关三年，女儿怎么办？
唐玄一脸决然：“我要上高三！”
老师笑了一下，“行，那你再做一套试卷。”
“高中卷吗？”
“对！”
“我不会！”
老师又抬头看着他。
一阵诡异的沉默。
唐玄觉得脑子里弥漫开一股尴尬，那是天道爸爸在尴尬。不由得脑诽：“还不是你不肯给我开挂，你开挂直接让我懂了高中知识，我何必被当成神经病！”
“我直接把宇宙万古知识都灌进你脑子里好不好？你不怕脑袋爆炸的话，本尊不介意一试。”
唐玄老实了，固执而恳求地看着老师。
对着这么一张好学上进的帅颜，老师还是耐心劝导：“我知道你迫不及待。但是，高中不比初中。高三，说到底，都是复习，反复练习和考试，消化掌握高一高二的知识。你不上高一高二，直接上高三，就像我现在拿给你高中卷，你也做不出来啊！”
“而且高三，现在只剩一学期了。虽然刚刚开学，但是很多同学寒假都没有回去，一直在补习。我看你初中知识掌握得还不错，这才让你去高一插班试试。不然你都要等到下学期才能入学的。”
我信你才怪！唐玄心想着，你之所以让我这时候入学，不就是因为这玩意吗？
唐玄直接把一摞钱从包里拿了出来，看着老师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上高三！”
好吧！说什么村里娃，看他也不像。这是打工挣了钱想来圆高考梦，而不是大学梦！
看在钱的份儿上！
老师出去打了个电话，走进来，“你要么上高一，要么上高八。”
“高八？”唐玄有点懵，“那是最高级的吗？”
老师嘴角抖动，拼命忍住，“是最高级。高八班就是我们学校的终极班了。”
“是高三年级吗？”
“是！”
“教材都是跟高三一样的吗？”
“是！”
“平时测验、模拟考跟高三也是同步的吗？”
“是！”
“今年可以参加高考吗？”
“是！”老师收拾着东西，已经不想理他了。
“那我上高八班！”
“高一班学费一学期是五千，高八班是五万。”
女老师的目光从眼镜片后透出来，其实她觉得这个学生基础还真的不错，长得也挺明白的。还是希望他能认真考虑一下，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三年后，也许真的会考个好大学。
但唐玄毫不犹豫地把钱推过去，“高八班。”
女老师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始为他办理入学手续。
唐玄跟老师约好明天来校，先回家去拿行李。然后就美滋滋地走出横冈中学。
学费相差这么多，一定是个贵族班！有名师辅导，我夜以继日地学习，一定能考上澄光大学！耶！
校卫看见他出来，便打开门，笑嘻嘻地：“考过啦？加油哦！”
“嗯！”
横冈市的环境跟个乡镇一样，全是工厂和民房。这会儿，不是下班时间。学生关在学校里，工人关在工厂里。唐玄晃荡在空荡荡的大街，异常高兴。
等各大工厂的工人倾巢而出，学校也难得沸腾起来的时候，唐玄已经坐上了回阳州的客车。他得去看看女儿，抱抱女儿，有好几个月不能见女儿啦！想想就难过。
唐玄没回家，直接到了医院。
紧紧地把女儿搂在怀里站在栏杆上，望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小甜椒！你要是想爸爸了，你就看那边！”唐玄遥指着通往横冈市的高速路。
“你干什么呀？你要干什么呀？”
突然，双腿被死死抱住。
唐玄回头，看着白衣白帽惨哭的姑娘，一脸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