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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徽再来北冥,已是那一声巨响之后第五日。她并没有带来什么让人放心的消息,整个仙界竟然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天帝已派天罡元帅率兵离开天庭,部署六路天兵天将撒下天罗地网。

天地都不宁静了,我和离徽也没有了琴书相约的兴致!

不过离徽此次前来可不是传递消息而已,她是专程来邀我去天界的。

“始影,你和流纨妹妹都跟我去天庭吧。无极宫虽有结界又守卫森严,终究也不如天庭。更何况若有战事,你父亲和哥哥都会离开无极宫,我不放心你。”

离徽太为我着想了,可是我怎可能离开北冥。

“如今天下惶惶不安、形势又不明朗,我若是离开无极宫,北冥属下各族该作何感想呢?你放心,灵儿是一等一的神鸟,若有危险,它会带我来天庭的。”

安静和端庄是离徽的本色,她看着我的眼神中竟有一丝羡慕,又有一丝惆怅,幽幽一叹道:

“我真羡慕你。你有你要守护的地方、守护的人。不像我,看起来是尊贵的天帝之女、九重天的公主,每日间不过伺弄没用的琴棋书画,发生这样的大事,我却一点用都没有。”

天宫规矩礼数甚严,离徽身为公主确实不能有所作为。

“你携琴棋书画,过诗酒人生不知令多少人心驰神往。若再觅得一佳偶,徜徉山水之间,琴逢知己,玉觞对月,那多逍遥自在?嗯,想来还真有这么一人在眼前呢!”

“你呀,总忘不了这事!如今天下纷乱,又哪里来的诗酒人生呢?天下事、家事纷至沓来,父亲最近头发都白了好些了!”

平日里听闻天宫的大皇子阏伯和二皇子实沈这两个双生子虽都天资甚佳,然而正经的修行历劫他们要争强斗胜也就罢了,闲事他们也要斗个高下,往往倒把正经事抛在脑后。若是他们能处理政务,天帝也不至于临乱如此费心了。

“这次天罡元帅下界,大皇子和二皇子没有率军出征吗?”

“他们刚刚才比拼着各自历完一劫!我大哥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怎么肯离开天庭呢?政事也不好好处理,他宫里那一摊子争风吃醋的事就够他忙了,还要与二哥做无为的意气之争。你知道吗,大哥曾想娶你为正妃,还想让父亲来北冥提亲,本来父亲还挺高兴的,以为他终于转性了,结果听说被你父亲巧妙化解了。”

竟有这样的事?此时对父亲的崇拜之情有如北冥瀚海之深深不见底!

“我跟二哥更谈得来,可二哥也就是天天瞧着大哥的动静吧,怎么劝也不听,现在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我那小弟,倒是有个不凡的样子,父亲母亲也是真爱惜他。”

天帝后宫虽多,早年间的子女五个尽皆修行不足,都在五万岁左右时便已离世,如今唯有三子一女。除大皇子和二皇子外唯有一幼子名华瞻,年纪倒也大不了流纨多少,听闻聪慧无比,经籍史记早已遍览,不过为人沉静少语。

我只见过流纨这样叽叽喳喳的孩子,即便是灵机虽话少,与流纨一起一旦掀开话头那也是妙语连珠啊。哦,天庭数十万年都不曾有人一千岁便历经百劫,华瞻是唯一一个八百岁便历经百劫的人。只可惜他的母亲只是下界中土黄河水伯的女儿,这样的出身决定了她在天帝后宫的地位卑微,捎带着这个儿子的地位也没那么显耀了。

忽然觉得得感谢父亲,我们北冥没有这些纷扰!正自心中慨叹,忽见离徽瞧着我诡秘一笑。

“怎么了?”赶紧摸摸脸又瞧瞧身上,难道纨纨又在我身上衣服上做什么手脚了?

“大哥二哥每件事都要争,大哥要娶你为正妃失败,恐怕我二哥……”离徽抿着嘴儿直笑!

“我还变成你大哥二哥的棋子了?你还笑!”

“我大哥确实有点好色,可二哥宫里如今一个侧妃都没有呢,二哥重情,唯这一点他与大哥不争。他还跟我旁敲侧击的问起过你,我二哥也算是金相玉映不输无瑕,你还真可以考虑呢!”

二皇子曾有一位贤德的正妃,可惜红颜命薄,看来这二皇子果然重情。可是我有琯朗了,还会考虑谁?

“呀!怎么脸都红了,好啦我不取笑你了!”

尚未嗔怪离徽,侍卫忽报天庭来人了。

离徽也是一脸茫然,一同来到殿前,却是司印星君带着一个着黛紫色丝缎长袍、头戴紫金冠的少年对着我们长揖行礼:“华瞻拜见大公主!姐姐!”

竟是天庭的小皇子来了!四极是天庭下属,按礼数,见了皇子虽不用行君臣之礼,却也需行超出常礼的深揖礼。然此时在我北冥,我是主小皇子是客,且小皇子比我年幼只需常礼便可。司印星君为天庭职司,特地说明非持天帝玉旨而来,那更只需常礼即可。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呀。离徽和我相视一笑才道:“华瞻你怎么来北冥了?”

“父亲让我来北冥跟随北冥王历练。”华瞻又对着司印星君一礼道:“请星君上覆父亲,华瞻已到北冥,请他放心!”

司印星君笑着听命一礼而去,华瞻又恭敬的递了一封书信给我,我双手接了一看上面落款唯有天帝名讳并无印玺。

这个时候天帝派华瞻小皇子来做什么?还这么不正式不合常理!

我笑着叨叨离徽:“你还说邀我去天庭,你父亲倒把你弟弟送到我北冥了!”

离徽抿嘴一笑:“真是呢,还得麻烦你多照顾我弟弟了!”

那孩子身材瘦削,看起来倒是挺高,一见便能理解两个字“文弱”!一脸稚气,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严肃端方,说话也一本正经:“姐姐,我不需要人照顾的。”

“这倒是真话,华瞻真是个省心的,成日间就只是看书。不过华瞻,在别人家里做客,可别只顾着自己忘了礼数。还有,始影姐姐可是遍览史籍的人,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请教她!”

“是!”华瞻对着我又是一揖:“华瞻请公主多指教!”

这孩子也是,礼数太周到了!

他才比纨纨大两百多岁,不过要是纨纨有这孩子一半,我得多省心!小半天没见她,估计也该露面了。

流纨果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了:“姐姐,你们在干嘛啊?咦,你是谁?”

华瞻向流纨拱手揖道:“流纨公主!”

流纨好奇的绕着他转了一圈:“咦,你怎么会认识我?”

“北冥有一个王子两个公主,你叫大公主姐姐,那你当然是流纨小公主了!”

流纨虽然聪明,说话却从来不过脑子。这个华瞻一本正经,流纨竟然无话可答!真有趣!

“纨纨,这是离徽姐姐的弟弟,天庭的小皇子。还不快见礼!”言外之意,你可不能作弄他哦!我用眼神表达了这个意思,然而也是白搭,若是纨纨不作弄他,她就不是纨纨了。

纨纨今天梳着双丫髻,穿着绣着穿花蝴蝶的桃红云罗衫儿葱绿的裙子特别可爱!纨纨原本就是人见人爱的小萌童,可是每每一开口便显出顽劣本性。

果然纨纨一边用眼神向我做了个放心的示意,与华瞻见了礼,又转转眼珠拍着手对华瞻道:

“小皇子哥哥是吗,我考考你呀,嗯,我姐姐的妹妹是谁呢?一、二、三!哈哈你没答出来!再考你一个,我爷爷生了我爹爹三兄弟,我爹爹不是大哥也不是二哥也不是三哥,那他是哪一个?一、二、三!哈哈,你不知道吧!”

纨纨背着手神气的站在华瞻面前得意洋洋!

华瞻一脸的平静,流纨咯咯直笑,发髻上蝴蝶簪子上的珍珠流苏直晃荡,总让人忧心着那簪子要掉下来。

“我赢了我赢了,姐姐,你和离徽姐姐忙吧,我带小皇子哥哥去见奶奶好不好?”

离徽笑着说:“他们年纪相仿,更好相处些,让他们去吧。华瞻,你在北冥要一切听始影姐姐的安排知道吗?”

流纨那点小聪明这次是遇到克星了,傻丫头还得意的很!料想流纨也不能作弄了他去,让她受点教训也好,何况长史官朱舜还跟在一旁呢,便点头答应。

那小子恭恭敬敬的答了个“是”,便随流纨去了。看来天帝要历练小皇子,应该也是对大皇子阏伯和二皇子实沈失望了。离徽脸上也有些忧色:

“我要先回去了,恐怕天庭此时也不宁静了,母亲也不知道怎样了。”

“离徽,这件事与你无关!”离徽若是插手这件事,恐怕会不得安生。

离徽点点头欲言又止:“恩,我有分寸的。始影,你……华瞻就拜托给你了!”

离徽虽事事有成算于心,然而牵涉到帝位之争,谁是刀俎和谁是鱼肉可难说得很!何况略一思忖便知小皇子突然来北冥很不寻常:

其一,华瞻纵然是庶出,也是尊贵的皇子,还是未成年的幼子,为何孤身一人被派往北冥?

其二,为何天庭只有一封寻常书信,并无天帝玉旨?

其三,天帝明知战事将至,为何将小皇子派来?

种种皆不可解释!刚刚离徽的神色,明明是有话要说,她在担忧什么?

离徽刚要走,却见天庭的二皇子实沈来了!

今天真是奇怪,天帝四个子女此刻倒有三个在我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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